※CP:喻文州×王杰希
※R18,大量性描寫,請斟酌後再行服用。
※R18,大量性描寫,請斟酌後再行服用。
《日々燦々》
Irradiate with you
王杰希做了一個夢。
正確來說是三個,但他醒來之後只記得最後一個。那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噩夢,他被困在一個透明的空間裡,有點像玻璃缸,但它的四邊沒有接縫,外頭景象也沒有因轉折而變形。頂部不太高,他一伸手就能摸到。喻文州站在他面前,手死命的拍打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牆——看不見的牆。他似乎在嚷著什麼,王杰希卻一個字都聽不見。一開始他還不明所以,直到往下方看去,竟是水慢慢從他腳底漲上來——雖說是水,卻比冰還要寒冷。王杰希也跟著敲打起牆壁來,但喉嚨像失去了聲帶,倆人就跟演默劇似的,喊不出聲音。
王杰希在滅頂的那一刻醒來。他圓睜著眼睛,過了兩秒鐘才驟然長吸一口氣,力道太大被唾沫嗆得直咳嗽。原本醒了也就沒事,他腦袋卻很作死的把夢境回放了一遍,全身冷汗唰得就下來了。
空調開得有些低,吹在濕漉漉的額頭上格外冰涼,又隱隱發疼。王杰希回頭看了下床的另一邊,見喻文州還安安穩穩的熟睡著,他又轉回頭,腦袋在枕頭上蹭了幾下,翻了身,天人交戰一番後還是決定去把溫度調高些。王杰希僅被驚醒了一瞬,倦意很快又捲上來,此刻只覺得腦袋痠脹昏昏沉沉。他怕亮醒喻文州也就沒去開床頭燈,結果他半個身子都探出床外了,腳卻被棉被纏個死緊,一個重心不穩就摔下了床,額頭往床頭櫃上一磕,聲音格外響亮。
王杰希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傻逼。這下喻文州不是被亮醒而是被嚇醒了,他睡眼惺忪的挪到床邊拍亮了床頭燈,就見王杰希一隻腳還搭在床沿,整個人卻蜷在地上,捂著腦袋嘶牙咧嘴。
「你怎麼了?」喻文州沒醒透,說起話來連擔憂的語氣都格外溫軟。他下了床把王杰希攬起來,拉開他捂在額頭上的手。「怎麼就摔床下了?」
王杰希額角都撞青了,他疼得說不出話來,歪在喻文州身上就跟當機似的。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腳從棉被裡抽出來——不知怎麼著,這次輕輕鬆鬆就辦到了。他心累身體也累,「就是想調下空調……沒事。」
「太冷?」
「有點。」
喻文州本要起身,動作了一半又拉回來。他說:「我給你倒杯水?」
王杰希拍拍喻文州的手,腦袋離開他肩膀,側倚著床慢悠悠的坐直起來。真涼。太涼了。他點點頭:「好。」
黎明微曦,窗外鳥鳴漸漸甦醒。王杰希側面對著窗,光淺淺的透進來,就把他半個身影投在他前面的地板上。喻文州拎著水杯回來時王杰希仍坐在地板上,睡袍月白色的料子斜分兩旁,兩條光裸的腿從底下伸出來,半蜷著。王杰希轉頭看向窗外,下巴靠著床墊,晨曦打在他微顫的眼睫,投在下眼臉一片陰影。
王杰希的嘴唇有些薄,紅的淺淡;鼻樑不算挺,倒是鼻頭有點翹。他是標準的老來等,年輕的時候被人說老成,老的時候卻怎麼看都年輕。即使眼睛有點瑕疵,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清冽而醉人,所以說他帥的人也有好幾卡車。但你說他美嗎?那就有些存疑了。
但美是主觀的。要喻文州形容眼前景象,只會是——美不勝收。
見喻文州回來,王杰希頸子縮了縮,腦袋側偏著,讓半邊臉頰貼在床墊上。喻文州眼神藏得很好,王杰希洞察力再強也只是半個心髒,自然不懂喻文州的心理活動,不知怎麼著就是覺得他看上去有點兒——呆。王杰希以為喻文州大概是沒睡飽所以神色迷濛,雖意識到自己就是那罪魁禍首,還是忍不住莞爾的笑了。
——美得驚心動魄。
喻文州也笑。他微微彎下腰,把水杯遞給王杰希。那水杯是透明的,隱隱隔開了兩人交纏的視線。喻文州的面容在王杰希眼中因此變得不太真切。他突然就想到那個夢的最後一幕。自己腳底虛浮起來,手頂著最上方,冰冷的水灌進口鼻,腦袋又痠又脹,他艱難的睜開眼睛,隔著撲騰的氣泡,是情人前所未見的焦急神情。他終於看懂了喻文州嘴裡是在嚷什麼——因為那人最後都只重複著同樣的口型。
王杰希突然就直起身子,他把水杯連著喻文州的手一起捧在手裡,不要命似的喝了起來。
喻文州被他一反常態的急切嚇了一嚇,隨後才伸出另一手繞到後頭,安撫似的摩挲著情人的後頸。「喝慢點,別嗆著了。」
王杰希不理他,他執拗的把水吞進肚裡,好像那是什麼仇人一樣。他最後隔著杯底看見喻文州的臉,心頭一窒。
玻璃杯摔在厚實的地毯上,發出悶響。喻文州兩手撐在王杰希身後,腿半跪在他兩側。王杰希兩手捧住他的臉,距離近得一張嘴就能碰觸到對方的雙唇。
「文州,喊我的名字。」王杰希眼簾半垂,飛快的說了一句。
喻文州就著這個姿勢收攏起雙臂,托著王杰希的腰往後一坐,把他抱在懷裡。喻文州原本還覺得怪異,聽到這麼一句卻是笑了。「怎麼了?」然後仰頭親了一下王杰希的鼻頭。
王杰希沒躲,湊回去磨了磨。「喊便是。」
喻文州笑得更開了。「杰希。」聲息輕淺,語調裡卻盡是濃情蜜意。
王杰希湊得更近了點,幾乎是貼在喻文州唇上開口:「連名帶姓。」
「王杰希,你這是在——」撒嬌嗎?
喻文州語落瞬間就被王杰希堵住了雙唇,雙手從捧住喻文州的臉變成托住他的後腦。喻文州隱隱覺得不安,王杰希吻得太急切,像溺水一般從他口中汲取氧氣。他微微張開嘴,舌頭立刻纏了上來,與氣息難分難捨。喻文州溫順的回應著王杰希,站穩了立場卻不採取強勢,放任一般的寵愛。
結果王杰希自己把自己吻沒氣了。他的睡袍在親吻過程中被撩了起來,露出一段白皙的大腿。他的腿很少曬,皮膚又薄,在晨曦中甚至能隱約看見底下青色的血管。喻文州忘情的看著,還是沒忍住,摸上去細細摩挲起來。
王杰希顫了一顫,卻是哆哆嗦嗦的抽離唇齒,聲音很虛:「你就當我瘋了。」說完就想把屁股從喻文州腿上挪下來。不挪還好,一挪他就僵住了。
喻文州穿著和王杰希成套的睡袍,薄軟布料根本掩不住高高立起的下身。他瞇了瞇眼睛,像盯上獵物、下一刻就要竄出草叢的豹。王杰希正張嘴想說些什麼,喻文州瞬間就吻了上來,輕易的在他嘴裡攻城掠地,把他的聲音堵在喉嚨裡。這次喻文州完全佔據主動,他把王杰希抵在床邊,靈巧的舌往上一挑,羽毛一般刮過情人敏感的上顎。王杰希喉頭滾過一串喑啞的呻吟,兩手緊緊攥住喻文州肩膀衣料。
喻文州一邊吻著一邊低低笑了起來,聲音魔鬼似的蠱惑人心。他手指勾開身下人的衣帶,柔軟的睡袍一下就往兩側敞開,衣料從肩頭滑落,鬆垮垮的墜在背後。他一吋一吋的向下吻去,下頷、頸脖、鎖骨、胸膛,連成一條水亮水亮的痕跡。
喻文州基本沒留空隙,王杰希跟三明治一樣被夾在床邊和喻文州中間,他腿又長,往兩側張開吧,根本就是邀情對方;往中間併攏吧,可所謂的中間就是喻文州的身體,跟夾他的腰沒兩樣,還是在邀請對方。
「文州……我、唔嗯,我今天……早八哈啊——」王杰希往後仰著頸子,躲開他的吻,試圖爭取一點空間,卻也連帶著把胸膛往前送了一送。喻文州一個俯首就在他胸前突起深深吸允,舌尖黏膩的繾綣。聽到這話喻文州鬆開了唇,情人胸前兩點通紅,肌膚泛著淺淡血色,叫人一口吞下。
喻文州唇角微勾,他湊在王杰希通紅的耳根邊,聲息曖昧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得快點?」說完手就往那人半勃的性器摸去,輕輕巧巧的揉弄了兩下。
王杰希發出短促的喘息,眨了眨乾澀的雙眼,才微微縮起雙腿,偏過腦袋朝喻文州投去一個眼神:「你誤解我。」
本該是凌厲的,但他早被喻文州撩得情動,僅存的一絲理智憋得他眼角發紅,全身可憐兮兮的顫抖。這樣微微瞇起眼睛的神態反倒像勾引一般,染著嫵媚。
這次喻文州笑出了聲音,他吻著王杰希紅透的耳根。「早八的通選課有什麼好去的。」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套弄起身下人的下體。王杰希顫抖著攀住喻文州的肩膀,一低頭就能看見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掌握在別人手上,而且還是一雙特別漂亮的手上。
而且,你硬了。喻文州又說。調笑似的。
王杰希知道抵抗是徒勞,況且他也沒什麼力氣抵抗了。自己撫慰和別人伺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檔次,他只剩下喘息的份。「你……你查我課表?」
喻文州最近太忙,加上退役後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苛刻的保養,所以留了一點指甲。每當他有意無意刮過柱身或鈴口,總能得來懷中人難以壓抑的喘息。「才沒有。」他輕聲道。「你電腦桌前貼著呢。」
前列腺液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,王杰希的身子也一點一點的軟了下來,他原本還可以挺直腰靠著床,現在頸脖只能搭在淺淺的床架邊,兩隻手肘虛軟的撐著,半個腰背都貼在地上。喻文州沒像以前一樣等他射了之後再做下一步,他空著的那隻手勾開床頭櫃拿出潤滑,擠了一大坨就往王杰希後面送。王杰希的兩條腿都架在喻文州肩膀上,這個角度讓王杰希把他所有動作看得一清二楚——喻文州一手還套弄著他的性器,另一手修長的指頭就緩緩隱沒在他身下,這樣的視覺衝擊王杰希一輩子都習慣不了。喻文州意識到他的目光,卻是放慢了套弄的速度,手指在他後穴翻攪,潤滑又冰又涼,混著痛覺襲上王杰希的脊髓。
王杰希眼裡浮著一層薄薄的水氣,波光粼粼。理智和面子在情慾前都顯得蒼白,他的本能促使他往喻文州手上蹭,或是乾脆自己把手伸下去。喻文州放開那隻撫慰著他前面的手,眼明手快的捉住王杰希的手腕。
喻文州還繾綣的吻著他的手呢。王杰希被他磨得快要瘋了,嘶啞著嗓子:「你別玩了……」
王杰希的骨節有些凌厲,往前伸時食指會微微上翹。指甲弧度很是圓潤,非常好看。喻文州萬分煽情的伸出舌頭,舔拭著他的指尖。
喻文州的舌尖在他手心打轉,笑得滿足。「杰希,喊我的名字。」
王杰希嘴唇發著顫:「喻文州……」
喻文州在他的手腕上懲罰似的咬了一口,王杰希出於生物本能抖了一抖——薄薄的皮膚底下就是動脈,此刻卻被人輕輕叼在口中。「不帶姓氏的。」
王杰希被冷落的下身孤零零的支著,脹得他幾乎要掉下淚來。他這個姿勢非常辛苦,上半身只有頸脖一個支點,腰腹本不太明顯的肌肉線條被他繃得清晰可見。儘管如此他還是伸出另一隻手去剝喻文州的衣服,他提高了點音量:「文、文州哈啊——」
在王杰希張嘴的瞬間,喻文州埋在他身下的手指就往裡面某一點狠狠的按了下去。喻文州沒忘記照顧情人前面的性器,儘管退了役,掌控大局仍是他的拿手好戲。身前身後的撫慰節奏良好,快感雙管齊下,在王杰希腦袋炸開。他再也憋不住呻吟,滿溢的唾沫從嘴角漫出來,被喻文州用唇盡數舔去。
「你剛剛……」喻文州把手指抽出來,抓著王杰希的小腿,把自己下半身送了進去。王杰希被突如其來的進入頂得呼吸一滯,微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能無助的嚶嚀。
喻文州折起他的身子,開始小幅度的頂弄起來。他湊近王杰希的耳邊,又說了一遍:「你剛剛……」他呼出的氣息燙得像仲夏的暑氣,舌尖也是。「靠在床邊,看著窗外……陽光照在你的臉上,真好看。」
王杰希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突然渾身一顫,在他手裡射了出來。喻文州也不清理,一手黏膩的抓住王杰希另外一條大腿就朝更深處頂去。王杰希被他抵上了床架,剛剛跌下床似乎摔到了背,這下痛覺越發清晰了起來。他模模糊糊的嚶嚀了一聲:「疼……」
喻文州沒聽清,但注意到他痛苦的神色,身下動作也緩了一緩。他吻了吻王杰希的眉心,溫和的問:「怎麼了?」
「背……疼。」
「摔著了?」
王杰希動了動,萬分艱難的撐起身子,想把腿從喻文州肩上拿下來:「地板硬……硌著疼。」
喻文州帶著歉意的往他臉頰吻了一口,伸手摸了摸王杰希的後腦。他把王杰希的手臂往自己肩上攬,又緊緊抱住他後腰。王杰希洞悉到他的意圖。「我自己起來。」他一邊說著一邊掙了掙。
他們身高差不多,體重也相當,若在沒有鍛鍊的情況下要抱起對方都不是那麼容易。「我可以的。」喻文州說。
「很危險……唔嗯。」王杰希剛說完喻文州就重重的往他的敏感點撞了一下,腰一下就軟了。喻文州把王杰希的腿往自己腰側放,示意他夾緊之後就站了起來。其實喻文州沒有站直身。他就是個把箱子從地上搬起來放到床上的人,而王杰希就是那個箱子——等著被拆開的箱子。
他們的下身基本沒分開,王杰希被完善開拓的內壁濕潤而糾纏,喻文州把他搬離地面時,王杰希也不知道是出於報復還是出於緊張,後穴狠狠瑟縮了下,短短幾秒間就幾乎把喻文州絞得沒了呼吸。喻文州發現自己甚至沒辦法忍到床中央,他曲起一條腿跪在床沿,王杰希的背才剛碰到床鋪,喻文州便就著他雙腿夾住自己腰身的姿勢開始律動起來。天已經半亮了,陽光從窗簾縫隙照進來,正好映在王杰希臉上。他被亮得瞇了瞇眼睛。白皙的皮膚深色的陰影,輪廓清俊,神色卻是迷離。
喻文州的汗水從髮間緩緩滑落,打在王杰希胸膛。他矮下身子去親吻他。「杰希,有沒有人說過……你很好看?」
王杰希抱住喻文州的脖子,抬起頭來啃噬他的下頷,力道很輕。他聲息虛軟,嘴邊卻牽起一抹和煦的笑容。「有。」
「誰?」
「我媽。」
「……還有呢?」
「我爺姥、我舅叔、我三姨四哼嗯……」
王杰希沒能繼續說下去。那人動作忽然加大起來,淺淺抽出卻又更加深入,在王杰希最敏感的那一點上抵死研磨。所有話語化為呻吟,和著肉體清脆的拍擊聲,格外甜膩。
「我的意思是……」喻文州緩了緩,又狠狠的往裡面頂。王杰希優美的低吟倏得拔高一瞬。「會『這樣』說的人?」
「喻文州,你、哈啊……」王杰希玩不下去了,快感一波高過一波,無限接近臨界,卻又無法真正觸及頂峰。「你這是刑求……哈啊、不……不要……」
王杰希原本已經疲軟下去身前又巍巍顫的冒出精水,喻文州大力的衝撞著,讓他原本有些蒼白的面頰此刻紅潮一片。呻吟越發高漲起來,喻文州比王杰希自己還要了解他的身體,知道他在高潮前會止不住的眨眼睛。喻文州看著他,拇指指甲來回刮搔著頂端,然後——狠狠的堵住了他性器上的小洞。
王杰希被喻文州頂的向上滑去,他一下子圓睜了眼睛,身後的快感不斷累加,身前性器脹得又痛又麻,卻得不到釋放。王杰希真想一腳踹爛喻文州的笑臉,才發覺對方之前幾次原來是那麼溫柔——他只有過喻文州這麼一個對象,從沒有經歷過這樣激烈又層層阻礙的性愛。他求饒似的掙動幾下,雙眸委屈的閉了起來,生理性的淚水被他這麼一眨,終於承受不住重量,從他眼角滾滾落下。
這已經是他最低的姿態,王杰希摟住喻文州嚶嚀著:「你,只有你……文州、文州……」
「我什麼?」喻文州湊近他耳邊,溫柔的誘導著:「只有我什麼?」
「只有、只有你……哈啊、會這樣……這樣對我……」王杰希雙唇輕顫著,開始細細密密的親他喉結。
「什麼叫對你?」喻文州手裡又揉了兩下,在王杰希兩條抖得跟篩糠子似的大腿內側又啃又吻。「杰希,說出來……」
王杰希手指狠狠的扣出喻文州肩膀,他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:「這樣、上我……嗯!」
喻文州溫柔的含住他的唇齒,手不再束縛而是高高架起王杰希的膝窩,身下大開大闔的衝撞起來。王杰希高潮時射得比第一次還多,後穴狠狠一絞,連帶著喻文州也繳了械。
喻文州抽離後身子一歪,重重倒在王杰希身邊。王杰希手臂無力的耷拉著,雙腿半蜷在床邊,他本來輕輕閉起的雙眸因這細微的震盪又微微睜開。他倆面對面對望著,王杰希流過淚的眼睛格外酸澀,時不時就要閉一會兒。他的睫毛被淚水浸成一束一束,頭髮也是,全貼在頰邊。喻文州手不乾淨,就用嘴一點一點的替他吻去淚痕。王杰希任他動作,眼睛又閉了起來。喻文州退開時還以為他睡著了,結果那人又悠悠轉醒。
王杰希抬起手來,手掌立著,在喻文州臉前幾公分停下,好似那兒有一堵牆。他試探的往前一些,最後才去摸喻文州的臉頰。
文州,我做了一個夢。王杰希說。
什麼夢?喻文州問。
王杰希垂眼思考了一會,又抬起眼來,拇指摩挲了下喻文州的眼角。
我不記得了。他說。
喻文州打了水和毛巾回來。王杰希不知什麼時候翻了個身,把自己裹進棉被裡,只露出一顆腦袋。他的髮色比一般人淺,襯著白皙的後頸,在日光下顯得透明。喻文州把王杰希從棉被裡撈出來,面對他側躺著。兩人和剛才的姿勢差不多,就是離得更近了些。他把手沾濕了,朝王杰希後面探,輕柔的為他清理。
王杰希又迷迷糊糊的醒來,他一條腿往喻文州身上勾去,方便他動作。他還是覺得空調溫度低,赤裸著身子一陣,更冷了。他腦袋往喻文州肩膀上湊,口鼻悶在那塊衣料裡,打了個噴嚏。
王杰希抬起頭時就看到自己亮晃晃的鼻涕掛在喻文州肩膀上,臉不紅氣不喘,平靜得一點罪惡感都沒有。喻文州也看見了,搖搖頭苦笑了下,到底還是沒說什麼。
王杰希抬了抬那條勾在喻文州膝窩的腿,擺明就是在說,你最好不要說話,先看看你在我裡面留了多少東西。
外面已經清得差不多了,喻文州手指伸得更裡面了些,惹來王杰希一聲嚶嚀。他低下頭去咬喻文州的鼻頭。「你也不體諒一下我這身老骨頭。」
「你哪裡老,還是大學生呢。」喻文州笑起來。那是一個溫暖又真切的笑,讓人如沐春風——個屁。王杰希心中暗罵。天曉得這人流氓起來有多可怕。
「幾點了?」聽到大學,王杰希懶懶的抬了抬眼。
「快七點了。」喻文州看了看王杰希身後牆上的壁鐘。「要去學校嗎?我開車,你可以在車上睡會。」
「不去。」王杰希又垂下眼,囁嚅。「身為大學生就是要翹幾次課。」
喻文州笑笑,沒做回應。王杰希的睡袍掉在地上,被他連同髒毛巾和水一起收拾掉了。回來時王杰希又把身體裹進棉被裡,毛毛蟲似的把自己往枕頭上蹭。這個動作格外可愛,把喻文州逗得笑出了聲音。王杰希對此沒有反應,腦袋一沾到枕邊就耷拉下來,不動了。
喻文州以為他要補眠了,便躺在王杰希身後,把他裹在身上的棉被拉高些,連後頸一起蓋住。
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卻又響起:「你呢?」
喻文州不明所以。「什麼?」
王杰希累極了,話也簡短起來。「公司。」
「我今天放假。」
「為何?」
「沒有為何。」
「你說了算?」
「我說了算。」
王杰希不再說話,只是往後縮了縮身子。喻文州任他靠在自己懷裡,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情人的頭髮。後來他一如往常的攬住王杰希的腰,但那人身上的棉被很厚,喻文州只能找個大概的位置,盡量用不驚擾人的力道把手臂搭在上面。
過了一會,王杰希從棉被裡伸出一隻手,輕輕的牽住了喻文州的指尖。